铜绿茧子和ldquo缝了三针rd

懂不懂艺术都能看懂的?象外

《云淡风轻》局部,青铜、白银、黄金、绢帛

作品图片由艺术家本人提供。

沈泳岌摊开双手,指甲缝里,铜绿已经不明显了,他说,“刚开始,手都是绿的,跟中了毒似的。”

继续和我解释,“它打磨的时候铜粉会落在手上嘛,然后,铜粉颗粒太小了,一出汗,就成了铜绿了。”沈泳岌说的“它”,是正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内展览的研究生毕业创作《云淡风轻》。

岔开话头,他说到了古装影视剧,“讲春秋、战国、两汉的连续剧或是电影,看到皇帝用的饮酒器和现在博物馆里的差不多,青绿色的,每次见,我就想,皇帝怎么会拿一个生锈的器皿呢?”

《云淡风轻》

《云淡风轻》局部

采访的时候,央美研究生毕业展开展一周,沈泳岌刚刚结束论文答辩,还没来得及收拾工作室,大大小小的作品、习作散落在地,比起展厅,似乎这里更适合它们,怎么说呢,这些雕塑自在了起来。

和央美美术馆展出的使用青铜、黄金、白银、绢帛完成的《云淡风轻》不同,在这里我看到了朴素的石膏稿,说实话,我不大喜欢那个金灿灿的近乎于“神”的塑像。

在工作室,没有了金灿灿的“外衣”和基座,和沈泳岌临摹的麦积山塑像、大学时做的头像、还有一些买来的小玩意儿在一块,它变得可亲了起来,我不再因为“神”的外表而讨厌它。

《云淡风轻》石膏稿局部

它是活生生的人了,在此刻。

“它是青春之神,这个形象从本科开始就一直存在于我心中,感觉是它告诉我要做成这样一个形象。后来,我想,其实可能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神,不都是耶稣、佛陀、真主阿拉这样的宗教之神,它是自己的神,是人自身的神性,讲得俗一点,可能就是某种状态下的自己吧。”沈泳岌这么说。

时间倒退五年,年,沈泳岌的《蜕》系列已经出现了被他称作是“青春之神”的形象,在八块昆山冻石上,使用篆刻手法刻下了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,这几方刻好的石头,蘸了红色印泥,印在宣纸上构成了一个完整作品。但我更感兴趣的是,石头上依旧残留着的红色,像是某种隐喻,似乎是成长的创伤,又像是长大后的绽放。

《蜕--自萌我》,昆山冻石,4cmx4cmx8cm,

《蜕-自萌我》,宣纸,16cmx18cm,

《蜕--死迎生》,昆山冻石,4cmx4cmx8cm,

《蜕-死迎生》,宣纸,16cmx18cm,

《蜕--善孕美》,昆山冻石,4cmx4cmx8cm,

《蜕--善孕美》,宣纸,16cmx18cm,

回到《云淡风轻》,这个完全源于自我的雕塑,在造型上借鉴了古埃及、希腊古风时期和中国南北朝时期的雕塑,因为这个时期,“他们主要还是做神”。

还值得说的是,“神”身上的纹饰,沈泳岌使用了中国古代传统的装饰技法——错金银。

《云淡风轻》局部,可以清楚地看到使用错金银技法做装饰的纹饰。

错金银是一门古老的技艺,最早出现在商周时代的青铜器上,用于装饰器物,它有两种手法,一种叫涂画法,更常见的叫法是“鎏金”;另一种就是沈泳岌使用的镶嵌法,原理很简单,利用金属自身的韧性相咬合。具体操作起来就是,先挖凹槽;在凹槽内嵌金银,需要用力砸,让不同的金属咬合;最后打磨,让器物表面自然平滑,严丝合缝。

说起来容易,做起来难,沈泳岌的工作室有一块十五厘米见方的小铜版,铜板上的小老虎使用了错金银技法,“做了多久?”我问。

“四五天吧,记不清了。”他回答,“不过还是半成品。”

《云淡风轻》主体部分高1.27米,和平整的铜版不同,它的弧度使得镶嵌工作更难,“本来想找老师傅做的,最后,还是自己弄的”,可以想见这项技艺的枯燥,不断地、重复地打磨,可是,在聊天的三个小时里,我没听到过一句抱怨,沈泳岌喜欢这样的方式,“用古老的、甚至是有点笨的技艺,做出那种灿烂的东西”。

未打磨前。

沈泳岌做过更加枯燥、无聊的作品《忍》,一句话概括,就是“铁杵磨成针”,难以想象,真的有人会这样做,还磨了九根。

那还是在大学,“大二的时候,金属焊接课,大家都在用电焊,我当时想,要不我保护一下眼睛吧,当然这是开玩笑,我是觉得应该有其它的处理金属的方式,结果,就找了一个最笨的方式,打磨。”

《龖之赫》,不锈钢,60cmx20cmx18cm,。《龖》以中国传统神话“龙”为背景元素,构思以双龙贴合协力冲天为造型,用概括极简的造型语言为手法,对双龙型体进行概括抽象化。

“然后呢?”

“这么粗的钢筋,”沈泳岌比划着,大概拇指粗细,“先把中间砸扁,用切割机把中间挖空,然后打磨,先用砂轮机,接下来就是每天拿砂纸磨磨磨,非常机械的运动。”

我看着铮亮的尖针有点傻了,心想,这完全是一场行为艺术。

《申》,不锈钢,35cmx27cmx40cm,

从《忍》开始沈泳岌开始尝试使用合金材料,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特有的材料,在他看来,不锈钢是属于这个时代的。

“当时,老师也被我震惊了,这个人竟然每天上课就是磨针。”这个行为持续了一学年,学期末,教学检查,展示时,沈泳岌在这九根针下面铺了非常柔软的动物皮毛,就好像他是个真正的原始人那样。

毫无疑问,会有人说,这真是典型的艺术家的无聊。但它让我思考的是,一种行为与思想的合法性,如果沈泳岌真的生活在茹毛饮血的时代,为了这几根针的付出便是合理的。反过来说,现在,我们所认定的某些合法性,会不会就是在工业社会磨针?最后,这件《忍》拿了当年的优秀作品奖。

沈泳岌在的央美雕塑系第六工作室主张继承、研究中国传统雕塑、器物,大学期间,几乎会把国内现存的塑像看个遍,他喜欢南北朝时期的雕塑,尤其是南朝的宋齐梁陈,“朴素、有神”,但也喜欢观念的表达。

《腾》,青铜,30cmx30cmx15cm,

研究生毕业创作,沈泳岌有过一个方案,关于解构和重建这样一个简单的哲学理论,“我想用银丝,从天花板开始,像是编辫子那样,三股成一股,但不只是编,还有拆,无限循环。”展出场地等等因素所限,没选这个,“但还是会做,在合适的时候”。

《呐喊》

学习传统雕塑,但什么都可以做,这是沈泳岌的想法。这样的不限制让他有了几条看似不相关的创作线索,从想法、材料到最后的呈现效果完全不一样,他还没有彻底认准一条道走到黑,“年轻艺术家的创作状态不可能是那样,我觉得,有兴趣就都试试”。

现在还是“都试试”,但到后面,沈泳岌说,“如果可能,我想把它们都揉在一起。”

沈泳岌从小学画,和央美的许多同学不同,他学的是国画,一直到高考前,才开始画素描色彩。家在宁波,也没什么概念一定要考央美,“一特别要好的哥们儿一定要考,我就陪着一起来北京学了两个月,第一年没考上,又认真学了一年,上了。”

上了央美,画画还是很少用阴影块面造型的素面,“更喜欢用线”。大二分专业,沈泳岌想,要选一个离画画最远的专业,“那会还不懂实验艺术是什么,就想选雕塑”,进了六工,慢慢的,他觉得,在中国,绘塑不分家。

《伤城》

“中国传统艺术,有一套系统自给自足,我想在这套系统中长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来,而不是提取一两个具有代表性的元素使用,我觉得有更多的东西。”从传统出发,同时也看世界,从本科到研究生,沈泳岌去了几次欧洲,包括在雅典美术学院交流。沈泳岌还没有真的想明白出去带回来了什么,但就像小时候学的国画,为将来埋了颗种子。

沈泳岌

我没有问沈泳岌做艺术是否辛苦,他摊开的双手,除了残留的铜绿,多年来做雕塑留下的茧子和伤疤,像是讲一件极普通小事,沈泳岌说,“最近这个缝了三针”,明晃晃的疤,就在右手的拇指根。

中央美术学院研究生毕业作品展

〇内人、〇外人都在看

时间:.5.10~5.28

地点: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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