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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论翻译的语言层面》

罗曼·雅各布森

译：自由译志审：阿黑路星

伯特兰·罗素曾说：“没有人能够理解‘cheese’（奶酪）这个词，除非他对奶酪有着非语言层面的了解。”然而，如果我们遵循罗素的这一基本准则，去“强调传统哲学问题的语言层面”，那就要承认要想理解“cheese”这个英文单词，必须了解英语的词汇代码（lexicalcode）赋予该词的含义。即便一个人所处的饮食文化中没有奶酪，他也能理解“cheese”这个词，只要他知道在该语言中奶酪的意思是“压制凝乳做成的食物”，当然，前提是他至少在语言层面上了解“curds”（凝乳）的词义。我们从来没吃过“ambrosia”（仙酒）、“nectar”（花蜜），而仅对“ambrosia”、“nectar”、“god”这些词有着语言层面上的了解——它们是这些神秘事物的名称；然而，我们能理解这些词语，也知道在何种语境下使用它们。

“Cheese”（奶酪）、“apple”（苹果）、“nectar”（仙酒）、“acquaintance”（了解）、“but”（然而）、“mere”（仅仅）这些词语，或者任何词语或短语的含义，无论如何都绝对是语言层面的事实——或者更精确，更狭义地来说——是符号层面的事实。要反对那些不对符号，而对物自体赋予意义（所指）的人，最简单有力的论据就是：从没有人闻过或尝过“cheese”或“apple”的意义。没有符号，就没有所指。不借助文字代码，我们就无法根据对“cheddar”（切达奶酪）或“camembert”（卡芒贝尔奶酪）的非语言层面的了解（acquaintance）推断出“cheese”这个词的意义。为了解释陌生词语，我们需要一系列的语言符号。仅仅（mere）用手指并不能告诉我们“cheese”是某个品种奶酪的名称，还是任何一盒卡蒙贝尔奶酪的名称，还是任何奶酪、奶制品、食物、点心的名称。最后，词语是仅指一个相关的事物？还是有着其它意义，如提供、出售、禁止、诅咒？（用手指实际上可能意味着诅咒；在一些文化中，尤其是在非洲，用手指是一种不祥的手势。）

无论对于语言学家还是普通的语言使用者，任何语言符号的含义就是将其转化为其它符号，用其它符号进一步解释、替代它。Peirce对符号本质有着十分深刻的研究，他坚称：“‘其它符号’是原符号更完全的发展。”只要需要更高的明确度，“bachelor”（单身汉）这一词语就可能被转化为一个更加明确的指称（designation），即“unmarriedman”(未婚男子)。我们在这里区分三种解释文字符号的方式：文字符号可能被转化为同一语言的其它符号，或被转化为其它语言，或者被转化成其它非语言的符号系统。这三种转换方式可以这样归类：

1.语内翻译或改变说法（rewording）：通过同一语言中的其它符号来解释某些文字符号。

2.语际翻译或严格意义上的翻译：通过其它语言来解释某些文字符号。

3.符际翻译或语言嬗变：通过非文字符号系统中的符号解释某些文字符号。

一个词语的语内翻译要么使用另一个差不多的同义词，要么使用迂回曲折的说法。然而通常来说，同义词并非是完全对等的。举个例子，“每个独身主义者（celibate）都是单身汉（bachelor），但不是每个单身汉都是独身主义者。”只有通过词汇代码单位的等效组合（equivalent